第十五章

恶鬼企图说服小雪离开，“大人，您要做什么就去做吧，我在这里守着。”

“我在等。”

“等人？等谁吗？”

恶鬼猜测到。

“别光说我啊，说说你。”

小雪在地面用树枝画着什么东西，闻言抬头问他。

“我吗？”

恶鬼沉默，“我没什么好说的。”

“就当闲聊吧。这长夜漫漫，打发时间。”

她扔掉树枝，拍拍手上的灰尘。

“我，我，原本是住在山下的，打猎为生。”

恶鬼开始搜刮那些从他当鬼之后就扔到脑后的回忆，“虽然过的很困难，日子倒也勉强过的去。”

那时候的幸福快乐，他以为会一辈子这么下去。

谁知道他家人出门会冲撞到贵人撞折了腿呢？贵人还反过来打了他家人一顿，医药费根本不是他微薄的家底能够支撑的，不过半个月的时间，钱花光了，人也因为医治不及时去世了。

那时候他怎么想的呢？怎么过的呢？他全忘了，等他清醒过来，身处一片血海，周围全是残肢断臂。

贵人也吃“人”，他凭什么不可以吃人！

恶鬼简短的说了说自己的过去，语气平淡，要不是偶尔提起，他都快要把自己的过去忘掉了。

他自己说完，自己也沉默了。

小雪没做声，脚下划拉着图案。

“我看见您第一眼，就觉得像我姐姐。”

恶鬼说完自己都笑了，“我说什么傻话呢。”

小雪沉默。

“姐姐干干净净的，跟我不一样。”

恶鬼最后吐出一句。

“干净吗？”

小雪伸出自己的手掌，对着月光看。仿佛没有留心到恶鬼借着树藤的力量晃悠到了她脖颈的旁边。

“是啊跟我不一样，我可是，”恶鬼低声耳语，“会吃人！”

他半截身体已经长出来不少，至少前胸已经完整了，手臂也显出雏形，借着手臂的力量他攀到小雪的后背，张口了大口准备狠狠的咬下去。鬼可是，吞吃对方也能提升的生物啊！

他张口本来对准的是大动脉，嘴里却塞进一大块的木柴，狠狠的一口，崩掉了他三颗门牙。呸的一声吐掉门牙，树藤能有多结实，不过三两下就挣脱了。

恶鬼落地借着势头一滚再次靠近，几秒钟的时间双腿也长了出来，狠狠扑过去，想要吞噬小雪。他消耗了更多力量修复躯体，山下又有鬼杀队员，想吃人也吃不到，不冒险一搏他就死无葬身之地。

恶鬼在心里盘算着，攻的更加紧迫，小雪闪身躲过攻击，一脚踹飞了他，然后把他死死的钉在树干上。

计算失误！恶鬼被钉在树干，呸了一口。

“你根本没有姐姐吧？更没有什么被撞伤的家人？”

小雪突然发问。“你说谎了。”

闪烁其词，言语不清，编个谎话都能编出破绽。

恶鬼闭嘴了。

“但是你对这个故事又是那么的熟悉，让我来猜，”小雪停顿了一下，“难道是故事里的另外一个主人公？”

看恶鬼紧张的表情，她笑，“我猜对了。”

“你想怎么样！”

既然撕破脸，恶鬼也不再掩饰。

“我不想怎么样，顺手送你一份礼物而已。”

“看，太阳出来了。”

他们折腾了这么久，第一缕晨光划破天空，从树叶的缝隙中落了下来，正正落在地面上，她选的这个位置很好，阳光刚好能够撒下来。

“你！你！”

那只利爪在阳光的照耀下像雪一样融化了，恶鬼升腾成一片片的碎屑，在空中如同蝴蝶一样翩翩飞舞，再缓缓落地。

“多美的礼物，请你看日出。”

小雪退到树木的阴影处，躲进她早就看到的斜坡挡住阳光。纯金色的阳光啊，照在人身上应该是暖洋洋的吧？

“嗤嗤嗤。”

树木毕竟不能挡住全部的阳光，躲闪不及的左脚刚好落进阳光的势力范围，整只左脚都化了，她猛的收回左腿，看到的就是光秃秃的腿。在她注视下，残肢迅速修复，完全看不出刚才受伤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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