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第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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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行灯看着晴明那小身板被牛鬼的影子覆盖住，即便知道晴明应当没那么容易死去也还是忍不住提起心为晴明担忧着。

如果说牛鬼的攻击像山一样带着轰隆隆的烈风，那么晴明的攻击就像是飞鸟一样，轻盈而准确。在一击之后激起的尘埃掩盖了所有人的视线，牛鬼攻击带起的烈风割疼了童男的脸颊，童男将童女护在身后，抬起手竭力朝那尘埃中心看去，但除了一声闷响外再无所获。

待到尘埃散去后他所能看到的，便是单膝跪在牛鬼腹上的晴明大口喘着气，手掌还压在牛鬼的心口上。而方才还不可一世的牛鬼则口吐白沫眼睛翻白地倒在地上不省人事。

就连在一旁的青行灯都没有看清楚，那个人类孩子究竟是怎样将那强大得仿佛不可逾越的牛鬼给击倒在地的。

只有晴明自己知道这其中有多么惊险。他给自己的身体加上了一层言灵，降低了牛鬼攻击带来的伤害，然后借助自己身形小的特点避开了那利爪，然后便是最关键的一击必杀——牛鬼的弱点是心脏，只有心脏没有被坚硬的皮肤覆盖住，然而能够攻击到牛鬼弱点的寥寥可数，毕竟既然是弱点自然会被好好防守住，再加上庞大的身形和怪力以及坚硬的皮肤，再加上牛鬼很会看人下菜，一般不会去攻击贵族，所以也没有强大的阴阳师来讨伐它。今日晴明将他击杀，也不知道为多少丧生在它口中的百姓和小妖怪报了仇。

晴明也是借助了牛鬼的轻敌和疏忽，这才能够将牛鬼击杀。他知晓自己刚才有多么惊险，如果牛鬼没有那么轻敌，如果自己没有避开攻击而是被打倒在地，如果……太多的如果了，令晴明的心脏跳动得飞快，汗水顺着额角一滴滴滑落，身体还在颤动。

但那颤动又不完全是后怕和恐惧。胜利的喜悦充盈着他的内心，晴明缓缓吐出口浊气，从开始消散的牛鬼身上跳下来，刚一落地脚还有些软，就要往前倒去，被急忙上前来的童男和童女扶住了。

“您不要紧吧？”

童男不放心地就要去查看晴明的伤口。童女眼睛里又蓄满了泪水，但她没有哭，而是忍着帮助哥哥扶住晴明。

“我不要紧的，只是脚有些发软而已。”

晴明苦笑着阻止了童男，被扶着站了一会，才有力气自己站好。“方才真是太惊险了……真的很感激您救了我和妹妹。”

童男犹豫了下，朝晴明鞠了一躬。

“不必，大家都平安无事就好。”

晴明摆了摆手，“既然会遇上牛鬼，说明今晚的百鬼夜行会有许多危险的大妖怪来，你们也赶紧离开吧，万一再遇到其他像牛鬼一样可怕的妖怪就不好了。”

童男和童女面面相觑，童男有些尴尬地挠了挠脸颊，不好意思的说道：“其实……我和妹妹没有地方可去。”

“我和哥哥迷路了……而且原本住的森林也被大妖怪占据了，根本回不去……”童女揉了揉眼睛，把快要涌出的泪水擦去。

“竟是如此吗……”晴明微微皱起眉头，他抬头看了看天空，此时太阳已经完全落山，只剩下淡淡的残辉还在大地徘徊。再过一会便是夜晚了，晴明看了看不到自己腰部的两个小小一团的小妖怪，终究还是没能忍心：“如果不介意的话……要不要来我家？”

“诶，可以吗？”

童女高兴得用翅膀扑扇了几下飞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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