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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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海的篮球队和诚凛的篮球队，真说起来也没什么矛盾。就是一个曾经拿了很辉煌的成绩但近两年成绩不佳而总是被说“落寞”的球队，与并不是豪强学校却新加入了一个美国回来的“篮球天才”的球队，关于“谁才是今年的冠军”这种听起来毫无意义的争论而引发的比赛。

事实上，这两所学校的成绩在过去两年里半斤八两——谁都没进入过全国大赛。

不，纠正一下，在过去十年里，东京赛区进入全国大赛的，就只有秀德，正邦和泉真馆三所学校。

“想当年，这个‘一定会进入全国大赛’的头衔还是属于海南的。”

牧走进篮球馆，有些感叹，“现在连‘海南’的名字都没有了。”

十五年前，他高中毕业才三年，还在大学打大学生联赛时，海南就与立海合并了。

又过了两年，陵南也与立海合并了。

弄得他在国家队选拔赛上与仙道相遇时还有些尴尬。

清田也有些感慨。

他比牧小两届，前脚毕业后脚学校就“消失”了。只是他向来心大，当年对海南情有独钟也是因为海南连续十六次县大赛冠军的“霸主”地位，而在他当部长的那一年，海南成绩也并不差，因此他没有心结。

比起为海南而心痛，他还不如为没有光明正大打败过樱木花道和流川枫而心痛。

樱木花道那个初学者就像是他篮球生涯里最璀璨的焰火，昙花一现，在受伤后每次出场比赛都有时间限制，也再无缘职业选拔。清田固然在高二和高三的比赛中打败了湘北，但短短几分钟的出场时间里，他和樱木的一对一确实是输多赢少。清田的自尊心认为这就是没赢。……当然，也不算输了太多。

而流川枫高二时还是去了美国，连续好几年都杳无声息，一直到八年前突然异军突起，在nba有了极为亮眼的表现，国内连续报道了好几次，一时间风头无两。转过几次会后，去年他随队拿到了nba总冠军，今年有风声说他会回国比赛。国内的职业比赛比起nba要温和许多，以流川枫现在的年龄和水平，就算是受点严重的伤也能在技术上占据领先地位。

呸呸呸，他才不是在诅咒流川枫。那家伙在美国也做过一次膝盖手术一次脚踝手术，本来就有伤。

说起来，在这十几二十年里，国内篮球的发展也渐渐繁荣。十六年前篮协改革，在县大赛之外又增加了一轮关东大赛的选拔。海南当年虽然拿了县大赛冠军，却在关东大赛上败给了洛山高校，以关东大赛第二名的成绩进入的全国大赛。

而从前的县大赛前两名能进入全国大赛，现在关东大赛的前三名能进入全国大赛，算起来，关东地区的篮球竞争力可以说是越来越低了。

不过换个方向想，当年的全国王者山王工业不是一样落寞了吗？这几年秋田县甚至没有学校能进入全国大赛。本身东北大赛进入全国大赛就只有两个名额，全东北前两名都做不到，和当初可是差远了。

清田想了一圈，感伤的心情就全没了。

他本来就擅长调节心情，一直是球队里的“开心果”（牧：不，我不这么觉得），此时见牧一脸深思，顿时觉得这张中年人沧桑气息十足的脸不适合这种悲伤春秋的神情。

“我给你介绍一下我们立海的篮球社吧。”

清田说。

立海篮球社的现任社长野岛翔平身高195，是队里的中锋，性格沉稳又寡言。技术比起当年的神奈川四大中锋当然是不如，也无法进入“zone”。

其实队里就没有能进入“zone”的。

以清田的眼光，现在立海篮球社的水平当然是比不上他当年的篮球队，而十几年过去，技术进步以后国内篮球技巧的发展越来越花哨，这一升一降对比起来就是立海篮球社水平不太够看。

这种话当然不能当着他亲爱的牧前辈的面说。

他还是很尊敬牧前辈的。

得体谅快要进化成老年人的中年人的多愁善感，不能讲篮球队太多坏话。

队里技术最好的，理论上是为控球后卫的杉山润一郎。

杉山润一郎现在还是二年生，从小打篮球长大，身高175，碍于身体条件只能做后卫。但他技术扎实，又很灵巧，看了很多比赛，阅读力和想法都很不错，在清田看来只比当年的自己差一点。

至于得分后卫浦口渡，技术就比较粗糙，三分进球率也不算高，至少还达不到清田的标准。

而小前锋和大前锋就更是了。

校队队员都已经马马虎虎，更别提非校队队员了。

“所以你才对刚才那个……毛利同学，那么感兴趣？”

牧瞥了一眼清田，读出了清田介绍时的小心思。

清田点了点头：“只有后卫和中锋的比赛，太难了。起码得再多一个看得过去的。”

“那位毛利同学已经是高二的学生了吧，而且听他的说法，并没有练习过篮球。”

牧皱起眉，“你要清楚，不是所有人都是樱木花道。”

“怎么说呢？毛利君是网球部的正选。”

清田眨了眨眼，“他是去年高中网球联赛秋季个人赛冠军。”

顿了顿，清田又补充道：“全国冠军。”

秋季个人赛只在类似网球，羽毛球，乒乓球这类有单打比赛又有全国大赛（也就是国民度在一定标准以上）的运动中举行。

理论上能进入全国大赛团体赛的人不会多花时间准备个人赛，因此个人赛的水准要比团体全国大赛低，但能拿到全国冠军已经很不容易了，至少代表这个人的队友或许不太行，个人能力却很强。

清田把毛利的这个成绩一说，牧的眉毛就跳了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