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进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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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辈子谨小慎微，就怕惹上麻烦。

陈长远拍了拍母亲的手背，眼神坚定。

“妈，您放心，这口气我一定得出！上一世我忍气吞声，最后落得什么下场您也看到了。这一世，我不会再让任何人欺负我们。”

方素霞叹了口气，知道儿子主意正，也不再多劝。

村长马田搓着手，脸上堆着笑，走到陈长远身边，压低声音说道：

“长远啊，这周大柱他们，就这样，欺软怕硬的，你别往心里去。”

陈长远点点头，“我知道，谢谢村长马田今天仗义执言。”

村长马田摆摆手。

“嗨，说啥谢不谢的，都是一个村的。不过，这周大柱他哥在镇上派出所，你以后还是小心点，别让他抓到什么把柄。”

陈长远意味深长地笑了笑，“我明白，谢谢村长马田提醒。”

村长马田又寒暄了几句，便离开了。

陈长远扶着方素霞进了屋，轻轻地把她安置在床上。

昏暗的屋子里，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草药味，那是方素霞常年煎药留下的。

光线透过窗户纸，照在方素霞略显苍白的脸上，更显得她憔悴。

“妈，我看看。”

陈长远撩起方素霞的衣袖，手臂上几道红痕触目惊心，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地剐蹭过。

“哎，没事儿，就破了点皮。”

方素霞缩回手，像是怕陈长远担心，“娘皮糙肉厚的，这点小伤算啥。”

陈长远没说话，从床头的柜子里翻出一个黑色的小瓷瓶，打开盖子，一股清凉的药香飘散开来。

这是他上山打猎时偶然得到的蛇油，对跌打损伤有奇效。

他小心翼翼地将蛇油涂抹在方素霞的伤口上，轻轻揉搓着。

“嘶……”方素霞倒吸一口凉气，但随即又说道：“还挺凉快。”

“疼就说。”陈长远看着母亲，心里一阵酸楚。

上一世，他懦弱无能，眼睁睁看着母亲受尽委屈，最终郁郁而终。

这一世，他绝不会再重蹈覆辙。

“娘受点罪不算啥，就怕你……唉，都怪娘没用，拖累了你。”

方素霞说着，眼眶泛红。她担忧的不是自己身上的伤，而是怕陈长远因为她，再次与周大柱等人发生冲突。

陈长远眼眶也有些湿润，“妈，都怪我，没本事，让您跟着我受苦。”

他握紧拳头，指甲几乎嵌进肉里。

“傻孩子，说什么胡话呢。”方素霞拍了拍陈长远的手，“娘相信你，你一定会有出息的。”

沉默了片刻，陈长远忽然问道：

“妈，你想不想换个地方住？”

方素霞一愣，眼神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即又黯淡下来。

“换地方？哪那么容易啊，咱们孤儿寡母的，手里又没几个钱……”

她当寡妇这么多年，一直梦想着能离开这个充满流言蜚语的地方，可现实却像一座大山，压得她喘不过气。

今天陈长远突然提起，让她心里升起一丝希望，却又隐隐感到不安。

她总觉得，儿子最近的变化太大，好像换了个人似的。

“长远，你……你想干什么？”

方素霞小心翼翼地问道，语气中带着一丝颤抖。

陈长远看着母亲，眼神坚定。

“妈，您放心，我不会再让您受委屈了。再等些日子，我一定带您离开这儿，去过好日子。”

说完，他拿起靠在墙角的猎枪和背篓，转身朝门外走去。

“长远，你去哪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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