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牛弹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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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富冈义勇说着326天之前——但是到现在为止还摸不清头脑的何塞何塞与他相遇初识，是大约在两三年之前的事情吧。

那个时候，富冈义勇也还不是水柱，而是鬼杀队里的一名队员，何塞何塞会注意到这个伪三无，纯粹是因为产屋敷耀哉的拜托。

“何塞？能麻烦你帮我开导一下一个剑士（孩子）吗？”

被友人那么慎重地拜托了——再说何塞何塞本就不吝啬解决朋友的烦恼，所以她便一口答应了下来。

当然，她的心里同时也很好奇，到底那个名叫“富冈义勇”的鬼杀队队士是症状严重到了如何的地步，才会让友人露出那样的表情——要知道他虽然感情细腻，但也绝非杞人忧天之辈。

等在某个小镇的食肆遇到富冈义勇，何塞何塞一脸懵逼地才发现这个人神奇到了什么地步。

“我是‘鬼杀队’的富冈义勇。请将被‘鬼’袭击时的详细情况告诉我。”

——不管面对的是目击了鬼杀人现场、侥幸逃出生天的、心理阴影面积求起来可以让绝大多数学生撕了业本的幸存者；还是在不知不觉中被鬼夺去了家人、却不知真实只以为家人离家出走或被绑架、还有回来可能的受害者家属，这家伙居然面无表情地张口就这么问？

认真的吗？！

这个人自藤袭山最终试炼归来、正式成为队士之后都是这么处理事务的吗？？？

脾气好一点的、善解人意的，或许只是赶人离开，也有可能病急乱投医地在半信半疑的心理下说出情报，脾气暴躁一点的你富冈义勇难道不怕本就情绪波动起伏的对方、被你一时惹怒了，呼上左邻右舍亲朋好友把你打成一块小饼干？

何塞何塞并不是在贬低谁，只是食人的鬼对于一般民众而言，就是个连茶余饭后的谈资都不够格的都市传说，威胁力道远远没有传说中的、崇德天皇的怨灵变的、祸乱人间的相模坊大天狗来的大，对于小孩子们而言，更是比不上一句“再哭就把你丢回垃圾桶边！反正当初也是从那边把你捡回来的！”

。

……或许，死到临头的受害者本人在遭难之前，做梦都没有想到人世间的间隙中还隐藏着这种以人为食的害兽存在吧？

而富冈义勇——此人，何塞何塞则是非常的有话要说了：和产屋敷耀哉聊天的时候，即使何塞何塞只是单方面地在话痨，也能让人感受到一言不发的他正在十分认真地倾听，简直使人如沐春风；而同样的操放在富冈义勇身上……何塞何塞只觉得自己在单机，而且他还把自己当做空气。

还是那种“汝等菜鸡不配得到我的关注”类型的。

一般而言，鬼杀队们的剑士除了斩杀食人的恶鬼以外，为人类当然也怀抱着各式各样的感情，例如，对支撑鬼杀队的中流砥柱的柱们的憧憬。然而富冈义勇此人，明明斩杀恶鬼的比谁都要来得欢实，却好像对柱莫名地怀着一股排斥心理。

何塞何塞根据收集的资料里、他十分敬重他那为原水柱的师傅鳞泷左近次，所以她大致能判断出富冈义勇并不是讨厌“柱”。

那么，是什么促使他自己拒绝执掌“柱”这一职位，主动压迫自己呢？

在何塞何塞单方面地追着他、和他聊天与他同行了一段时日之后，夕阳西下的田埂上，看着农民结束耕的她百无聊赖地走在这位旅伴的身后，暂停了一个阶段的滔滔不绝，将双手枕在头后百无聊赖地说着“富冈义勇？富冈义勇你听见的话就吱一声哎。”

的时候，对方居然停下了一直以来从未间歇的脚步，然后回头，面无表情地……

“吱。”

……“吱”了那么一声。

怎么说？

反正冲击力之大，愣是让见过无数风雨的何塞何塞当场就怔愣在了原地。

“……噗！呵、呵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反应过来之后，何塞何塞不由得捧腹大笑了起来，眼泪都笑出来了，“富、富冈义勇！……啊，哈，你认真的吗？”

看着她的黑发青年轻蹙着眉微微歪头，一言不发，大大的琉璃色眼睛里充满着同样大大的疑惑。

“不不……嗯，呼——吸——呼——……唔，”

好不容易止住笑，何塞何塞擦掉了眼角的泪水，“之前，你也有在听我说话吗？”

“……”

富冈义勇下意识地想要点头，只是，他又想起了什么似的止住了点头的动，“吱。”

“呼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快——快住手啊……——！！”

刚停下笑的何塞何塞笑到差点摔了一个屁股蹲，背后背的大提琴盒子都差点摔在地上，“要命！……你不要给自己随便添加曲艺人设好吗哇呜肚子都要笑痛了！腹肌——腹肌要笑出来了啊！！啊哈哈哈哈哈！！”

“……？曲艺？”

富冈义勇既没有继续前行，也没有就这样站着俯视她，而是用行动直截了当地表达出了他无言的体贴：他蹲了下来，疑惑地用平齐的视线注视着蹲在地上的、笑到颧骨上因为充血而一片红晕的黑发女性，“我不会唱歌。”

“——、”

夕阳西下，宛如灼烧起来的小小火球摇曳在富冈义勇琉璃色的眸子里，将他的眼瞳渲染成了仰头就能望见的天边云霞——他那难得妥协一般的认真姿态，不仅让何塞何塞心跳加快了一拍。

——当然，一年三百六十五天，何塞何塞基本保持着阴雨天气在英国出现的几率心动着，对象也包括于人但并不仅限于人。

如果非要用语言来形容的话，那就是“好感度大幅度up”吧。

“正常交流就行啦！”

何塞何塞脸上的笑意未散，她的心情因为发现了只被自己觉察的美丽之物而好得不得了，“……真是的~小富冈你不是能好好说话的吗？”

——那么，问题就来了。

兢兢业业杀鬼的富冈义勇，虽然寡言少语，不善于表达自己的感情，但正常人类该具备的机能他也一个不少。人或多或少总希望自己能站立在自己从事的职业的巅峰，因为适当的虚荣是人类不可抛却的情绪，是对自己付出的汗水与血泪的骄傲与肯定。同时，那样肩负的重大责任也能使人获得“被需要”的精神满足。

富冈义勇并不是众人皆醉我独醒的、偏要背离主流的、鄙弃“柱”的杠精，也非扛不起责任与义务的没担当懦夫，那么，究竟是什么使他主动压迫着自己拒绝“柱”的肩负呢？

那种基本上不停息的、永远奔波在杀鬼路上的行径，宛如机器一般高效……然而人不是只需计算折旧率的机器，这样的行为，无异于自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