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不如疾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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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之、帮我跟耀哉和天音说一声,新年到来之前我会赶到的——小信,就麻烦你啦!”
何塞何塞摸了摸信鸽——“信鸽”是她的鎹鸦的名字、这只毛色乌黑发亮的鸟儿,种族的确是乌鸦没有错。
“……你真的能赶到吗嘎?”
“……”
何塞何塞笑着“轻轻”掸了一下枝头上的雪,“小信要相信我啊,就像你的名字那样!真是的,人和人之间就不能多一点信任吗!”
“连直路都能走岔的你(路痴)为什么能这么自信满满地说出以上的话来呢嘎?”
被何塞何塞还取了个“小信”的昵称的鎹鸦扑腾着翅膀,停在了更高的枝头,“而且,主公的家可不在这个方向嘎……你一定是又迷路了嘎。”
“——欸、你怎么这样凭空污人清白……!”
“什么清白?我这几天亲眼见你就在那田山附近绕来绕去,根本没有走出去过嘎。”
“什、——走岔的事……像我这样因为命运随波逐流的浪客的事儿怎么能叫路痴呢!?”
何塞何塞不满地嚷嚷了起来,把围巾拿在手上就要用上波纹去把鎹鸦够下来。
“别徒费心力了,你还是在山脚下等我回来指引你吧嘎。不然就是下一个冬天你也到不了主公家的。”
鎹鸦扑棱棱地飞了起来,“jojo你这骨灰级路痴嘎。骨灰级路痴嘎。”
“我本来可不需要你指引啦!这可是你非要当带路的哦?!是我jojo大人大慈大悲地原谅你了啦!你这混蛋毒舌信!”
何塞何塞死鸭子嘴硬,朝着鎹鸦抛去了两根树枝,一根是樱花枝,一根是松树枝——日本过年自平安时代起,就有被称“迎松”的、到山上把松树枝取回去的习俗。
“……不要把我当做货物搬运机啊嘎……”
说是这么满是黑线地说了,鎹鸦还是任劳任怨地抓住了两根树枝,临行前还不忘叮嘱一句,“别忘记在山脚下等我汇合嘎。”
“诶!小信你还没有说是东、南、西、北、东南、东北、西南、西北——”
一口气把方向标说了个遍,何塞何塞把挥舞的手撑在了膝盖上喘了一口气,“——哪个方向的山脚等你呢!”
“没关系嘎。反正你找不对正确方向的,我会沿着那田山的山脚飞一整圈找你的,jojo你只要别乱动乖乖待在固定位置就行嘎。”
“等、你——!?”
何塞何塞被气得目瞪口呆,只好从地上飞快团了个雪球朝着鎹鸦飞走消失的方向泄愤般地扔了出去,“啊啊!真是的!真是个坏嘴巴的毒舌鸟!要是干也在这里就好了(;д;)!”
何塞何塞此刻分外想念自己异世界的友人之一黑桐干也。
“干也可是身为不通魔术的普通人就光凭着自己的调查能力、找到橙子设下了避人结界的工房‘伽蓝之堂’的活地图啊!有他在我还怕什么不小心走错路啊?!”
何塞何塞懊恼地胡乱揉着自己的黑色头发,“不然有式在也好——不,或许我早就该让式用直死之魔眼把我的迷路属性给‘杀死’的!”
……然而,无论是拥有bug级别搜索信息能力的友人黑桐干也,还是拥有能直视事物死亡的魔眼的友人两仪式,哪一个都不在现在的何塞何塞身边(这个世界)。
“……”
何塞何塞在雪地上站了一会儿,无聊地踢了一皮靴的雪,“……也不知道他们两个结婚了没有……橙子的话,又跑路到哪里去了啊?还有……”
但是何塞何塞并非那种会被伤感困扰很久的人,她一向都是欢乐轻松的,是以,她很快甩掉了那些因为触景生情而带来的愁思,提着山鸡的翅膀就往回走。
等她回到昨夜休息的数十株樱花树那儿的时候,却只看见了木柴篝火的余烬,还有樱花树底下铺着的的蓑衣。还不等何塞何塞愣在原地两三秒,那个被她误认为冰雪妖精的少年便不知从哪里突然出现了。
“——”
他站在樱花树之下,一手扶着树干,一手拉着她昨夜盖在他身上的长风衣,大口大口呼吸着,仿佛为了找寻醒来把销声匿迹的她奔跑了很久的模样,迎着十分的晨曦,何塞何塞看清楚了他的面容:除了雪白的头发,雪白的肌肤之外,他露出的一只眼睛,眼瞳是血红的三珠连线,眉毛也是,甚至脸颊上也有这样的纹样。
可以说,是十分妖异不详的,只余下苍白与血红的,毫无生命力的模样。
但是认定对方为冰雪妖精的何塞何塞并不认为那份非人感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她只是提起了手中那只不幸沦为猎物的、还在“咕咕咕”挣扎个不停的可怜山鸡,对少年露出笑容:“早上有加餐哦——”
“你是真的吗!?”
但是累却打断了她的话,很是着急地喊着,“不是梦?……不是梦对吧?!是真实存在的对吧?!”
“我当然不是梦啦,你看,”
何塞何塞好笑地转了一团,“我有影子哦?假如我是假的,就不会有影子啊。过来吧,一起来取暖吧,冬天的清晨可也是够冷的哦?……咻~我的手都要冻红了!”
“……”
累看着站在太阳之下的女性,拉紧了身上只余下假想温度的外套,一言不发。
他没有过去。披着风衣、站在树荫下已经是他的极限了……鬼是,无法在阳光下行走的人。
任何生物缺少了阳光都没有办法存活下去……这世界上,只有鬼是与万物相反的、悖逆生长法则的存在。
“好啦,稍微等一下吧,”
何塞何塞坐到了昨夜的火堆旁,把一路上捡拾到的枯枝堆了进去点燃,从怀中掏出了一柄匕首,比划着山鸡的脖子——她虽然不怎么擅长做饭,但是烧烤个野味还是没有问题的,“等吃完了这顿美美的早餐,咱们就各回各家吧。”
……啊,这样啊。
……他没有办法过去,那么,让她过来不就可以了吗。
累抬起手,拉动了蛛丝——
“成为我的家人吧。”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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